听说,500年的紧紧相随,可以换来今世的一次回眸。 第一次见到二少是在多年前的红勘,印象很深,自然因为他出色的外表。他一直觉得我对他没有注意,我也懒得和他说:我可以和一个陌生人攀谈那么久,以致引得身边前男友的不满,已经是严重一反常态了。 我为什么会那样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很想和他亲近。不知道这与几百年前的紧紧相随是否有关,反正那之后我记住了他。 后来在一个慈善酒会上再次见到他已经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和以前的印象没有很大出入,还是那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矛盾 体:很匀称结识的身材,却漂亮得有些阴柔的脸;冰冷寡言的脾气,却阳光开朗的性格;说话交谈时他很真诚,但笑起来却有股邪气,不是轻薄的那种,是有些些狡 黠。他是那种从外到内都闪着光,很有魅力的人。 这个矛盾体和我的前男友没有丝毫相似,所以无论在我爱上他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从来不是一个替身。若说他们也许有一点相同,使我想紧紧抓住不放的,就是他们为我带来的阳光的生活。 每当二少和别人说起我,都会将我夸得天花乱坠,然后像个小孩一样任别人羡慕他爱上的是一个多出色的人,可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有多羡慕他,多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他很乐观,不管任何事情,好的坏的他都会笑着面对,撇撇嘴说:“切!大不了老子跟他拼了!” 他很坚强,这应该得益于他幸福健全的家庭,从小在亲人的关切爱护中长大的孩子,总是会有一种力量,不管面对什么情况意识都不会倒塌,而这种力量我先天缺失,因为根本不知道亲情为何物的我从来都缺乏安全感,没有安全感的人,本身就是软弱的。 他很简单,不是头脑简单,而是态度。爱就是爱了,简单到忘记自己,只想到什么是对我最好的。 他很阳光,他做每一件事情都好象让人感觉他很开心,不知不觉感染得别人也都跟着开心,跟着阳光。 乐观,坚强,简单,阳光……这些与生俱来我却一个都没有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学不来,赚不到,让我羡慕也离不开的东西。 二少带着这些财富走入我的生活,忘记什么时候开始欣赏,什么时候开始接受的了,看着他在我身边用尽所有力气地付出 感情,包容原谅我的无礼伤害,毫无怨言地照顾我这个抑郁症病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很早的时候就被他吸引然后一步步无法自拔,只是当我惊觉时,我发现我已经 没办法离开那些财富,因为它们支撑着我现在的生活,或者说,我已经离不开财富的主人,他是我的财富。 别人都觉得二少爱我比较多,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度量我们对彼此付出的感情,只是我知道,如果我们离开了彼此,二少还可以很好的生活,因为他有太多力量,而我却不行,我不能没有他。这个,也许他都不知道。 曾经有两次险些失去二少,那种恐惧就像小时候被冷血的家人遗忘在阁楼里又意外地被锁在里面两天两夜,整个世界都是黑的。 第一次是他被怀疑结肠癌,第二次是那次分手后听说他回到北京和奕南在一起。当想起我有可能又过回那种灰暗沉闷,每日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又开始做噩梦的日子,就有种歇斯底里要发疯的感觉,唯一想到的就是,我不想那样,我不能没有他。 上个星期,同样的感觉我又体会了一次。 二少的结肠病患始终就没有完全康复,反反复复几次发病,加上我们都没有很好地注意,前一阵工作陷于极端忙碌的二少 突然间出现严重的便血现象,饭量减少,有时候刚刚吃下去又会吐出来。我有些慌,带他去几家医院都做了检查,最后得到了一样的结论和治疗建议:结肠大面积溃 疡病变,马上手术切除。 结肠是用来吸收排泄物中水分的,切除了结肠,后果可想而知。 我和二少沉默了一天,谁也不敢对谁说话,尤其是我,好像只要一对他说话他就会突然间消失一样。我很不安地感觉到,二少这次的态度有些消极,甚至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 夜里躺在床上,他从背后抱住我,轻声说:“我也爱你。” 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我几天前为了“生活情趣”而说的那句“我爱你”。我却高兴不起来,每次二少对我很认真地表达感情的时候,都是他在难过的时候。 想了一夜,第二天等二少醒来就对他说,你不要做手术,我们想其他办法! 二少不能做那个手术,如果年纪轻轻就要背负那种残缺对他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到时候也许他现在拥有的自信,洒脱,阳光将全部失去,那样,我也完了…… 我联系了几家香港,北京,上海的中医院,看过一些病例,更通过朋友和香港几位私人诊所的老中医面谈,他们一致表示,通过中医手段,针灸,按穴,汤药,灌肠是可以治愈结肠溃疡的,只是二少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较长周期。 当我把这些收获告诉二少时,他的态度平淡,甚至有些无所谓,好像身体不是他的,只是不置可否地“哦”了几声。我有些气恼,他总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从来都觉得无所谓,好的时候就不在乎,现在不好了就更不在乎了,到好像明天就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说起来,二少本来就是一个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人,所以才能给人那种洒脱张扬的感觉,但我知道他对两件事很在乎,而且始终保持着异乎寻常的执著:工作、我。 前天我在卫生间,二少在卧室剪指甲。 我装作不经意地对他说:“我们去加拿大结婚吧。如果你觉得两个男人提结婚太肉麻,那我们就去办那种民事关系。” 二少抬头透过卫生间的透明玻璃墙看着我,愣愣地问:“怎……怎么想起搞这个?” 我从前也没有想过,我们都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可是我知道,他的病一旦治无可治,他就会想着离开我,这个想法在他第一次结肠手术的时候就有过。 我回答:“可能这样我们家的感觉就更强烈,而且,为了我,请你健健康康地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并不是为了稳固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为了证明我们的爱情,只是为了让彼此都知道珍惜自己,为了对方。 二少愣了好长时间,揉揉鼻子,抓抓头,含含糊糊地说:“咳!嗯……随便你了……那你到时候别后悔啊,也别想跑,我可跟你分产的。”然后走进洗手间,把我轰了出来。 没过多久,刚才还对此反应冷淡的二少一边上网一边忙着发短信,咧着嘴呵呵傻乐,兴高采烈地告诉朋友:“嘿嘿,大少求我娶他哦,嘿嘿嘿嘿~~” 第二天二少很积极地跟我去了一个老中医那里看病,并准备下周二去北京一家中医院问诊,问他怎么不像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他一脸市侩地说:“我当然要健健康康地好好活着,肯定比你活得久,准备接收你所有财产,哈哈哈哈……靠,你到底有多少钱?” 呵呵,阳光又回来了。 二少的疗程暂时还没有定,如果治疗效果好,第一个疗程之后我们会去加拿大修养,顺便办理我们的手续。虽然我们生活 在香港,可是我加拿大籍,不论在哪里,法律是对我们的关系是有约束力的,到时我和二少应当有互相山赡养照顾的责任和义务,并有财务关系,具体的法律条款还 要参详。至于他的工作,办理完手上的工作,他会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在完全康复之前,他一个月只能接一个案子(即使如此,他的律师费堂费加佣金也足够他的 office运转正常),他也同意了。我希望,很快二少可以完好无缺,健健康康地和我一起生活,一辈子。 |